放晴
这是2017年3月26日的上午,下过小雨,云层里隐约出现了透亮的阳光,好久不见。
把时间写得如此详细大概是为了“记得”,下了大半个月的雨,突然的放晴让人觉得影子都可爱。
23岁的末尾,这个异常安静的上午,我围着桂花树走了两圈,觉得植物呼吸跟泥土苏醒我都听见了,你看,沉默的人总是显得有点傻。
泥土在我意识里总会与别离划上等号。
不喜欢在清晨时分离开一个地方,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无限循环的别离。在睡梦里被叫醒,披着山头天空的鱼肚白跟半醒的父亲道别,每每那时父亲都会叮嘱我一句“要好好学习”,伴随睡眠未醒的呼吸,很是沉重。
母亲会跟我走上几十分钟山路去送我坐车,山路泥泞,踩上一鞋底的泥土也是平常。在我上车之后她会去刚挪开木板门的商店买下一打牛奶,从车窗递进来。关于那种大巴车的记忆,永远伴随摇摇晃晃的眩晕,盘山路上爬过一个又一个弯,车窗外依旧有远山。吸管尖头扎破牛奶瓶的封口,清脆的一声微响,像一种麻醉的奖赏。
后来的求学之路也远得像是蓄意,银川,离湖南一千六百公里,温差二十几度,一个冬天一个夏天,不可相见。如今倒是更近一些,然而游子情怯,越近越难熬。所以对父母总感觉抱歉。
惊觉时间太快,上一次感慨时,我还习惯将2017写错成2016。
年轻时的忐忑好像是常态,我对这个过程充满品尝的耐性。咋咋呼呼,然后安静下来,在安静的时候回味情绪高峰谷底的不同姿态,每一次都比从前更多的自我审视,这比起窥见自己的百无聊赖,要好得多。
在外的人应该更坚强一些。沉默可以,但是要有力量。
偷用树先生背影